【楼诚衍生】黄泉水暖（凌李，最终章）
旁友，不来看看新角度凌李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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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尾加粗来自艾米·迪金森。
七
“熏然，你已经只剩三只指甲了。”明诚立在窗外，晴光从他身后一层一层地卷起来。
“我知道啊，阿诚哥，”青年撑着脑袋回答，“可是那些前辈起码都待了有一两个月，这才一周。我翻遍了手册也没弄清楚怎么回事。”
明诚用食指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玻璃，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与他算是投缘的新鬼。
“阿诚哥，你做了那么久的鬼差，你不会不知道吧？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？你帮我问问好不好？”李熏然有点焦虑，连珠炮弹般地发问。
“我可以肯定的是，大哥绝对不会出错，明台那小子最近不在，肯定也不会捣乱。”他来了一个美式的耸肩，答非所问。
“那我指甲全部变紫以后，是不是就没机会回来了？”
“李熏然，人间有人间的秩序，黄泉也有黄泉的规矩。”
明诚不用回头也能辨认出是自家大哥的声音，他接着那人的话道：“估计还有两天。”
“阿诚，大姐回来了，正找你呢。”明楼上前一步，与他并肩，笑容温和。
“那熏然，我先回去了。”
他毫无阻碍地穿过窗户，拍了拍青年的肩膀，在身子隐去前，又道：“爱是需要力量的啊。”
李熏然保持着之前与两人告别的姿势，怔怔地望那七个紫色的指甲，最终还是收回手。
“老凌老凌，你能不能陪我去南山公园一趟？”
凌远抬头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，青年立刻不太自然地解释：“我上初中以前，都是姥姥带大的，就住在公园旁边的消防队大院里，现在那里拆迁了，只能去公园看看。”
南山公园在南山路上，算是潼市历史久远的老街区中保留时间较长的一部分。
那里的法国梧桐自李熏然记事起就已经枝繁叶茂，能把姥姥家后院的阳光全部遮去。
半山腰的抗洪纪念人像每年都会重新刷一遍红漆，在叶间漏下的光斑中屹立着。
两人坐在离那差不多五米远的石凳上，山坡上种得全是不高不矮的桃树。
“我小时候只要放了学，能在这里疯好久才回家。当时我表哥就说，如果有一天，我谈恋爱了，一定要把那人带过来看看，毕竟我最喜欢腻在这里。”
“所以我现在要和你一起来，我的爱人。”他认真地说着，杏核似的眼睛直盯着他看。
“老凌，我们拍张合影吧。”李熏然又笑，笑得还是阳光的和煦。
凌远直觉有些不对劲，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，顺着他的意思把手机拿出来。
两人的面目出现在镜头中时，他的表情有些吃惊，但很快收敛回去。
“拍得挺好的。”凌远轻轻一滑屏幕，端详着照片。
“是啊，老凌。”
这是李熏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。
“熏然？李熏然？”医生慌着站起身，四顾无人。
他还没有实现愿望。
他还没有好好道别。
他还没有多存在一分一秒。
哪怕让凌远写一首最短的情诗。
手机铃声突然急切地响起来，来电话的是医院，告诉他李睿已经回到岗位，彻底从许楠的死中走出来；前阵子报上的毫无希望的项目顺利过审；他的停职察看期结束，明天可以恢复日常工作。
周遭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，生活的盒子里还是甜到发腻的巧克力。
可他还没有尝够怪味豆。
“鬼魂来到人间，以十指指甲变为紫色为限，期限不定，不过你看不见，”旁边突然出现了个年纪二十七八的男人，语气平淡无波地道，“熏然因为和你相恋，所以缩短了可以待在这里的时间。”
“他来人间，不是为了实现愿望吗？”
那人轻笑了一声，道：“不是已经实现了吗？他的愿望，是带走你所有的霉运。”
“好好留着那张照片吧，这是我们唯一一件能为你做的事情。正常情况下，鬼魂并不能展现在镜头下。”
凌远没有回答，他只是去望地上的光斑。
我本可以容忍黑暗，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。
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，成为更新的荒凉。
—全文完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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